第二次世界大戰開打,日本佔領了中國很多地方,徵召會工作的,有體力的,身材魁武的,都成了軍伕,中國女人有許多也被迫進了軍隊幫忙。



日本的中國人忽然多了起來,我常常看見他們,穿著破爛,講著熟悉的鄉音,當然,也有人抱著倭寇的腿,慢慢爬上來當了官,但畢竟是少數,而且在中國人間他們總是沒什麼朋友;有許多有錢人家的子弟都來日本念東帝士大學,這也是我當時的學校。



頭幾年還好,直到最後一年美國參戰,當時我已經從大學畢業,離正式嫁人只剩幾個月的時候,日本生活越來越苦,沒事就要躲避轟炸,中國人的暴動越來越多,在日本定居的中國人家都難逃一劫,當然,我們家也事。



「日本的走狗!」當暴民大吼,攻進我們家時,我已經換上輕便的夜行衣,頭髮就像幾年前一樣,挽成一個圓圓的髮髻,乾淨簡單又好看,我把以前的傢伙重新裝在身上,腰間的絲帶和一個硬勾,惦惦沉沉的飛鏢,一切都如此熟悉。



正當我準備從窗口飛身外出,去救我的未婚父和老丈人的時候,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聲灌入我的腦中。



「妳!妳怎麼……」



我回頭,看見幾年不見的姐妹淘不知什麼時候潛進了我的房間,手上拿著的黑色棒狀物,不用講我也知道,不就是她的爆竹嗎?



一時之間,很多話我再也說不出來。



「再見。」難過地回過頭,我難得有了哽咽,我捨不得的,捨不得的是誰?「快炸吧,我要去救我的丈夫了,別傷到人,房子怎樣都沒關係,姥姥的命令……」



「姥姥走了。」她的聲音是沉的:「日軍本來抓了我們要我們當慰安婦,後來我們有一次偷溜了出來,偷了將軍身邊的東西,他才不得不承認要我們當慰安婦太過浪費……於是我們進了軍隊的特殊編製,後來,我們暗中加入革命軍……」



「別再說了,炸吧。」我沒有回頭,就運氣減輕身體的重量,跳出有花台的窗櫺,感覺還是一樣的熟悉。不同的是突出來的石檯和花草;不同的是,我和她們不再同進同退,她話中的「我們」不包括我,她也沒有問我為什麼我現在會在這裡,因為,不重要了……



跳出窗口,我心裡還默默地倒數著,「五、四、三、二……」



「爸,來,跟我來。」我飛身閃進老丈人的房間,把行動不便的他扶起來,而我的窗子「磅」的爆出火花,嚇得他全發抖。



「放心吧,爸,跟著我,我幫您。」我扶起他,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和將來的小叔也過來了,四人就一起行動,從另外一邊的窗口下到一樓。



我先讓兩個男人下去,再用腰帶綁著老丈人,慢慢往下滑,最後他總算安全著陸。



「妳怎麼……有這麼多道具?」未婚夫難以置信地看著我,我笑一笑。



「我是個賊,在遇見你以前。」意料之內地看見他吃驚的眼神,我轉身:「你們快先去領事館避難,我去拿東西,一下就過去。」腰帶還勾在窗台上,我右手一拉,整個人往上彈。



未婚夫看著我,他沒有責怪,也沒有嫌惡,他就是這麼溫柔:「小心點,別逞強,我們走了。」



送走他們父子三人,我又重新站在窗台上,洋房的高度比較高,火蛇在隔避房延燒,幸好是石造的房子,不會這麼快燒了整屋,我一運氣,再往上一躍,一個翻身踢破玻璃,輕鬆進到丈人的書房,這是放銀票的地方。



我快速地找到銀票,將它揣在懷裡,夜行衣有很多內袋,都是我熟悉的那些。



接著,我又從窗口要下到一樓,看準了有些距離的二樓窗櫺,縱身一躍,當手掌切實地按在石造花檯上時,我著實痛一陣;順著力道我兩手往窗內一頂,穩當地著陸在房裡。



洋房的高度太高,加上我很久沒有活動,實在不敢這麼賭定地一口氣就跳下一樓地面,因此我在二樓房間略為調整息,再度站上花檯,估量下一樓的方式。



暴民已經聚集到了樓下,「砸了走狗的狗窩!」他們暴怒地大吼,手上的刀呀槍呀石呀亂扔亂砸,碎玻璃聲處處,我心痛。煙霧彌漫,眾人大喊,日本警方的槍聲處處,有人流血,有人哀號,洋房的一樓,已經成了地獄。



看來這邊不能走了。我拋出腰帶上的鉤,往另一邊的三樓花抬丟去,鉤住之後,我輕拉一下確認牢了,接著右手用力一拉,整個人騰空飛起,往另一個二樓花抬飛身而去。



這次要一鼓作氣!我告訴自己,在雙腳碰到另一個石造花檯時,我右手再度奮力一扯,整個人飛上三樓,解開鉤子,再翻身往下。



他看到了我。



在我回身準備翻下二樓的花檯,再用同樣的招數從二樓回到地面時,一個銳利的眼神從地面的人群中射過來。



是那個藥鋪少東,我知道。他看到了我。



我們,又相遇了。






MaskX:東帝士大學?我還新光三越技術學院哩.... [03/09/14]

terribie:你好會作夢= =b [03/09/15]

nonojoy:我寫的都是真的夢到的ㄝ 不是我憑空編的啦>"< [03/09/15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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